是时候祷告了
这些危险的日子
警察在街上巡游，吃饭
和睡觉。礼拜已经结束
诗班闭口停止歌唱

浴室的每一块瓷砖都发光
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都老了
人们把名字折起来
装进下周的奉献信封
牧师脱下礼服
采购一星期的牛奶

是时候祷告了
希律在城里，拔出了刀
肉和马铃薯
等着感恩
上帝的人马埋伏在各处
成为含辛茹苦的小市民

是时候祷告了
这些危险的日子
我们出现在小事里
孩子发烧，他的目光
穿过雾霾
和六天的生活

有人打春天经过
有人从冬天回来
优柔的人发微信
忿怒的人写微博

是时候祷告了
世界不是坍塌，是溃烂
我们在意想不到的小事上生活
在细节里信仰
打扫房间的时候
忘记了腑内的忧伤
我们坐在教堂里
挣扎。选择了
一个离上帝最远的角落

——摘自《大教堂：二十年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