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要理组诗:第40问

王怡

我凭着良心生活,在地上走来走去
经过多年的思考,我宣布
从心所欲,不逾矩

我凭着良心工作,凭着良心恋爱
凡事都听从内心的声音

那个声音低沉,结实
显然超过了我的年龄
那个声音闪烁,机智
像草蛇一样光滑

我凭着这个声音生活
躲避那些过于崇高的事

凭着良心,我曾问一个拿撒勒人:

谁是我的邻舍
谁是我的仇敌

那个声音说,你要以直报直
因为你若以德报怨
你还能拿什么去报德呢

那个拿撒勒人却说,只是我告诉你们
有人打你的左脸
就把右脸伸过去

凭着良心,我们知道
这绝不是人应当说的话
于是把他钉在了十字架上

——摘自《大教堂:二十年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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