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第三者的终结者?

王怡

爱是什么?一个记者把这个问题带到小学和幼儿园去问孩子们,他们做出了下列的回答:

爱就是等你出去吃饭时,你把自己大部分的薯条给别人,却并不在意他是不是也给你。—— 六岁克里希
当有人爱上你,他说你名字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你就知道你的名字在他嘴里说出来的感觉棒极了。—— 九岁比利
如果你想爱得更好,就应该从爱你所恨的人开始。—— 六岁琳达
爱就是女孩抹香水,男孩涂古龙水,然后他们出去,互相闻着。—— 五岁尤尔
我奶奶得了关节炎,再也不能弯下腰涂脚趾甲,于是我爷爷总是给她涂,甚至当自己的手得了关节炎也是这样,这就是爱。—— 八岁丽贝卡
爱就是当你告诉一个男孩你喜欢他的衬衫,他就每天都穿着它。—— 七岁诺艾尔
爱就是当妈咪进卫生间看到爹地在里面,而她却并不觉得恶心的时候。—— 六岁马克

在流行歌曲里面,最多的就是关于爱情的,总是不断地在那里诉说爱与哀愁。还有的爱情歌曲,把爱作为一种偶像,把爱情当作上帝。最著名的,大概就是这首“Super Star”了: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爱你,you are my super star. 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爱你,you are my super star. 你是意义,是天,是地,是神的旨意,除了爱你,没有真理。”

这是最典型的,把爱当成宗教,当成救赎。实际上是把属于上帝的属性,归给了像青苹果一样酸酸甜甜的爱情,归给了稍纵即逝无法把握的感觉。两年前,“东方闪电”,一个家庭教会中的异端横行时,他们也唱这首歌。说主啊,“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这首歌改一个词,就成了赞美诗;就像有很多赞美诗,只要改一个词,就成了流行歌曲。

在上帝之外,你把单单属于上帝的属性,单单只有上帝才能带来的意义,归给其他的受造之物时,那个东西就是你的上帝,就是你敬拜的对象。从这个意义上讲,没有一个人的生命中是没有敬拜的,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无神论者。世人都是偶像的崇拜者。

所以,你会发现,过去这一百多年,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万岁”是一定要存在的,要么皇帝万岁,要么毛主席万岁,要么人民万岁,要么老婆万岁,或者儿子万岁。总之,你的生命中要有个万岁。因为“万岁”的意思,就是永恒,就是不变,就是“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意味着在我们的灵魂中,有一个永远的渴慕,有一个更高的价值,有一个不变的关系。所以宗教和爱情是相似的。要么把敬拜归给上帝,要么归给想象中的爱情。

在人这里,爱是一种偶像,爱是生命中一种隐藏极深的罪。西蒙·薇依说:“罪就是所有想要填补空虚的努力。”如果爱情是你用来填补空虚的,那你的爱情就是罪。如果婚姻是拿来填补空虚的,如果金钱是拿来填补空虚的,凡是你拿来填补空虚的努力都是罪。

所以,你想想,有比这更邪恶的事吗,就是娶一个老婆来填补自己的空虚?有比这更肮脏的事吗,就是谈一场恋爱来打发大学的时光?

污秽的人是不会有爱的,因为爱一定不是污秽的。自私的人也不会有爱,因为爱一定不是自私的。爱一定是圣洁的,是公义的,也是持久的。

爱是神的呼召和计划。你应当去爱,你也必须去爱。爱不是可选的,因为你被造的责任,你被造的目的就是去爱。你的创造主,你的君王已命令你去爱。爱人和爱神,就是我们的产品说明书。

神造你,就是要你去爱,而罪却摧毁了这一切。罪使我们丧失了爱的能力。在爱情中,我们会发现自己几乎都拥有无限地伤害对方的作战能力,但我们基本上不拥有无限的爱和弥补伤口的能力。

人生中最大的悲剧是什么呢?就是我们都如痴如醉地爱上了自己。我们之所以失去爱,是因为我们太爱自己。在大多数情况下,你必须拥有的,并不是你爱的那个人,而是那个人对你的关心、爱和尊重。换言之,你人生中必须拥有的是你对他的权利,他只不过是你必须被爱、必须被关心、必须被尊重的一个工具。如果有一天,他不能使你感到被爱,如果他不断地伤害你,你就会发现一个真相,那就是原来他并不是你生命中必须拥有的东西。

你知道关键在哪里吗?并不是你终于发现了他实际上并不爱你,而是你终于发现了你实际上并不爱他。你只是需要他,而不是爱他。归根到底,一个不相信神圣之爱的人,他必须拥有的东西,就是他自己。是的,是他自己,永远都是他自己。让我们承认吧,其实我们爱来爱去,我们只爱自己。无论在爱情歌曲中,唱得多么缠绵,唱得如何感天动地,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只爱上了自己。就算愿意把心掏出来给对方看,也不过是想掏出来给自己看罢了。

爱一个人意味着什么?结婚意味着什么?一个法国哲学家说过一句话:“结婚就意味着从此你拥有一切权利,而我拥有一切义务。”爱一个人的意思,就是放弃基本人权。基督在十字架上就是如此。神成为一个人,放弃了神权,“他不以与神同等为强夺的,反倒虚己,取了奴仆的样式”。基督不仅放弃了神权,甚至连人权都放弃了。这是爱的极致。耶稣在十字架上为我们死,就是爱的极致。

让我们认识什么是爱,让我们承认我们自己没有爱。爱意味着权利是拿来放弃的,而不是拿来捍卫的。在两个人的相爱中,你的权利将越来越少,而不是越来越多。

但事实上,让我作为一个已婚者,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通常情况下,当夫妻一方为对方付出越多时,他对对方的要求也就越多。因此,他就越感到不幸福。

这个秘密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绝大部分人其实并不是在追求爱,而是在追求被爱。一个没有被爱的人,就不可能去爱。一个没有被爱的人,当他决定去爱一个人时,他可能会成为一个敲诈他人情感的人。在恋爱时,我们非常希望知道,到底是谁先爱上谁,“是林黛玉爱上贾宝玉,还是贾宝玉爱上林黛玉”。一旦我们知道,她喜欢上我,比我喜欢上她,早了三个月,便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激荡,感到极大的幸福和满足。哪怕早上一天也好啊,因为那意味着,对方爱我,不以我爱他为条件。这就是我们内心对被爱的渴望。

但是,你不可能在任何人那里,得到被爱的满足。父母早二十年爱上你,也不能使你满足。圣经告诉我们,有一位神,他在万世以先就爱了你,在他永恒的心意中,在他创造这个世界、使一切事情发生之前,“爱的金链”已将你牢牢地拴住。他的爱将永不离弃你。如《约翰一书》所说:“我们爱,因为神先爱了我们。”
关于爱,我必须说,你不可能把你没有的东西给别人。因此,你必须先被爱,你才能去爱一个人。否则,你一定是在爱情中,向对方索取你没有的东西。索取更多的关心,索取更多的注意,索取更多的体贴。当然,我知道,你也付出了很多,你爱得很辛苦,但你还记得我说的吗,你付出越多,你就越认为自己有权利向他索取。这显然不是爱的定义。你看出来了吗,这根本就是一个明显的悲剧。

我们不但希望被爱,而且我们进一步希望,我们被爱仅仅是因为我们有价值。换言之,我们希望有人能看出我们是一块宝藏,有人能赏识我们,在我们的平凡中发现不平凡。于是在爱情中,我们常常会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假如有个男孩子这样回答:“其实呢,我觉得你一无是处,我越来越认识到你的一切美丽的背后,都是虚空。我能看见你的一切败坏和无能。但是,我爱你,是因为我决定爱你,我的爱单单是从我发出来的,我要爱你一辈子,这种爱不可抵挡,一旦发出,绝不徒然返回。”

请问在座的女生们,你们会被感动吗,你会答应他吗,他深深地满足了你被爱的渴望了吗?你们会说什么?是不是说:“你去死吧。”

你们的反应很正常,世上的人反应都一样。可你们知道吗,人们对耶稣也是这样说的:“你去死吧!”而耶稣就真的去死了。

你给我打五十分,然后来爱我。不,不,我才不稀罕这样的爱呢,我要找一个给我打九十五分的人来爱我。这就是你们的爱情梦想。你们不但寻求爱,你们还想寻求一个对自己有极高评价的人来爱你,没有人希望自己是无价值而被爱的。我们会说,我才不需要你同情我呢,我要爱,我不要怜悯。因为怜悯不是爱,你们同意吗?

你们真的同意吗?但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如果怜悯不是爱的话,那我们中间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被上帝爱了,没有一个人值得被爱。在圣经中,爱就是怜悯。爱是单单从神而来的,与被爱的你我完全无关。上帝对我们的爱就是怜悯。耶稣在十字架上被钉死,定了我们的罪,那就是我们完全地不可爱,我们彻底地没有价值,我们全然地败坏,但耶稣愿意为我们舍弃全部。

有时候,我遇见一些人对我说:“王怡牧师,我看过你写的书,十年前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很喜欢你的文章。我觉得你是很好的老师,是很好的牧师。”这种话会让我沾沾自喜。但我知道一件事情,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我身上有价值的部分,或有价值的时候,他们因此尊敬我,觉得我还不错。可真正打动我的人是谁呢?真正打动我的话是什么呢?是我的妻子。我们相爱已经22年,超过我们年纪的一半,我们结婚也17年了。如果她今天仍然对我说“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的感动是现在的你无法了解的。因为说这话的那个女人,她了解我全部的罪,她不但了解我的罪,而且亲身经历了我的罪。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知道我是一个多么糟糕的人,她不但知道,而且与我所有糟糕的部分短兵相接,针锋相对。她不但知道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而且还被我的自私深深地伤害过。她知道我全部的弱点,正因为这些弱点,曾使她陷入非常大的痛苦之中。现在,如果她仍然说“我爱你”,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曾经在恋爱时,我跟你们一样,希望我未来的妻子因我的优秀而爱我,我希望我爱她是因为她给我打九十五分,而不是给我打五十分。我希望她因我有价值而爱我,尤其是因为她在我身上看出了别人看不出来的潜力而爱我。但是,现在呢,我们结婚快二十年了,你们知道我的盼望是什么吗?你们知道我对爱情的梦想是什么吗?——现在,我如此地渴望她因我的失败和丑陋而爱我,不是因我的价值,而是因我的无价值而爱我。因为,这样我就知道,爱真的存在,爱就在那里。在我们家的客厅,在我们家的卧室。

真正的爱,是看见了一个人的无价值之后的情感。在你的失败、你的糟糕之中爱你,那就是真爱你了。十字架上的爱就是这样的爱。所以,请让我说,耶稣的十字架在羞辱你,打击你,在逼着你放弃对自我的过高评价,放弃对爱的虚伪的浪漫主义。

你渴求这样的爱吗?你就要承认自己没有爱,承认自己全无价值。当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就显明了你全无价值。十字架宣告了你全部的罪恶,揭露了你的一无是处。

一辈子最惊心动魄的事,不是和你的男朋友或女朋友相遇,一辈子最惊心动魄的事,就是与这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相遇。他知道我们全部的罪恶,他不但知道,而且承担了我们一切罪恶的后果。他了解我们最糟糕的部分,他不但了解,而且在黑暗中经历了我们最糟糕的部分。什么是福音呢?福音就是告诉你,你被这样的一位神爱着,而且被爱得淋漓尽致,被爱得血流成河,被爱到永不放弃。这样的一位上帝,在临死前对你说“我爱你”,又在复活后对你说“我爱你”。这叫什么爱?这就叫死去活来的爱。你背叛他的时候,怨恨他的时候,远离他的时候,甚至和世人一道杀戮他的时候,他怎么说呢?他求父赦免你和我。他说:“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晓得。”这就是基督的爱,神圣的爱。

如果这样的爱不存在,那么,请让我说,你们所向往的爱情就不存在。或者,如果这样的爱仍不能使你满足,那么,请让我说,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付出能使你满足。

在你有价值的地方,你被爱了;在你有价值的时候,你被爱了。那不是爱,那只是爱的假象;那不是爱,那只是给你发奖状。那是在你还没有被破碎,还没有认识真爱的时候,对被爱的一种欲望的投射,投射到某个爱你的人身上。

一切婚外恋的原因,一切分手的理由,都不是“爱”的不满足,而是“被爱”的不满足。没有人会说,我的爱太多了,只爱一个人不过瘾,我里面被爱充满了,这个人简直不够我来爱,我的爱库存太多,用不出来,太痛苦了,所以必须去爱别人。不是的。所有人都这样说,因为我没有“被爱”,因为我在他身上、在老公、在妻子身上,被忽略了,没有得到足够的关心,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这就是人们移情别恋的原因。

可是,问题在哪里呢?问题在于我们选错了对象?爱错了人?不是的,因为爱的实质就是“爱错人”。上帝爱我们,就我们而言,真的是爱错人了。整本圣经都告诉我们,以色列人是“爱不起来的阿斗”。你永远不可能通过换一个人,来解决被爱的问题。你永远不可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完全得到被爱的满足,除非你在他以外,在他以先,已经充分地完全地“被爱”了。除非十字架上的基督是你灵魂的爱人。他的爱是永远的,是无条件的,就像一个永不断的黄金的链条,在你的生命中,成为你的DNA。

“我好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我呢?”

“因为这辈子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如果有人恋爱时这样对你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爱你,是因为他这辈子爹不疼,娘不爱,所以他希望你去爱他。结果,结婚之后,你不但要当妻子(或当丈夫),你还要又当爹,又当妈。如果他不相信耶稣爱他,却相信你爱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结婚后,他会把你当成耶稣!如果他不相信耶稣已经为他钉死在了十字架上,结婚后他就会把你钉死在十字架上!

在信仰中寻求爱,对基督徒来讲,这意味着真正的爱情是从结婚那天开始的。因为神圣的爱是一个盟约,是一个承诺,爱是在誓言中赐下的。在整本圣经中,爱被称为什么呢?就是盟约,耶和华是一位“守约施慈爱”的上帝。

你希望你的丈夫是一位“守约施慈爱”的丈夫吗?你希望你的妻子是一位“守约施慈爱”的妻子吗?除非爱是在盟约中,在誓言中被赐下,又在誓言中被保守,在誓言中被约束。没有承诺的爱,还说不上爱,而只是对爱的预备。恋爱是美好的,但只要还没有结婚,你们之间就没有真正尝到爱的滋味。

在文艺作品中,最感人的爱情故事,都是最后没有在一起的故事。失败的爱情,令人动容。得不到的滋味,已如此生动,那么得着了的滋味又如何呢?就是进入那一个“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的盟约,在里面被爱、被熬炼了十多年几十年的美酒的芳香。

我曾看到一位女权主义者的微博,她写了这样一段话:

“将来有一天女人要自己解放自己。将来有一天她们不是用弱点去爱,而是用她们的力量去爱,不是去逃避自我,而是发现自我;不是贬低自我,而是去实现、表现自我。有一天爱情对她们来讲成为生命的源头。”

我仿造她的这段话,写了另一段:

“但愿有一天,男人和女人都不再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爱,而敢于用自己的弱点去爱;不再热衷于表现自我,而是不断地否定自我;不再彼此竞争,而是相互成全。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一天,除非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的爱,成为男人和女人生命中的爱情之约,否则我们的爱只不过是我们的毒药。”

当曾经相爱的一方,认为对方是负心人,亏欠了自己的时候,其实他只是一个道德主义者,他不明白爱是恩典。他的确付出了很多,时间、金钱、青春、情感。但你知道吗,他付出的那些其实都不是爱,而只是一种“成本”,就是渴望或应当得到回报的权利。他并没有把对方当成他爱的人,而是当作债务人;他也没有把自己当成被爱的人,而是当作债权人。失去了爱的人,在爱里伤心的人,在爱里分手的人,其实都是死于自我的权利。

爱是一种恩典。当人藉着对他人的善行,对他人的付出,来获得对他人的某种权利时——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报偿,这就是道德主义。这不是爱,这跟爱一点关系都没有。在信仰上说,这就是教会称之为的“律法主义”。当人要藉着他遵行神圣的律法,藉着他履行宗教责任的高尚行为,来获得对上帝的某种权利时,这个人的信仰的实质就叫律法主义,其实是没有信。同样,在两个相爱的人中间,要藉着你为对方所付出的一切,来获得你对对方所拥有的某种权利时,你其实是没有爱。你只是在和对方交换你们彼此所需要的某种对自我的肯定。这种道德主义,每一天都在摧毁着人们之间的爱。

为什么美好的爱情故事都必须在美好的那一刻结束?因为如果持续下去,终有一天将变成悲剧。你会说:“不对,我看见还是有很多夫妇白头到老啊。”那是因为人不会活得太长,这真是一个好消息。“百年好合”,也只有百年好活,地上的婚姻总有终结的一天。你知道吗,这既是令夫妻们伤心的地方,也是使他们在婚姻中坚持下去的盼望。如果告诉他们,他们的婚姻还要持续一万年,那可真是悲惨透顶。各位,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能活一万年,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原形毕露。罪人的爱情,最终将用尽它的有效期。所以,对罪人而言,婚姻能够保持得足够长,不过是因为我们的寿命足够短。

寻找更多的、更好的、最后的、和完全的被爱,是每个人灵魂深处的、不可泯灭的渴望。这个渴望不可能通过做好事、学雷锋、读四书五经,或过一种高尚的生活来解决。这个渴望必须得到满足,要么是信仰,要么就是淫乱。换言之,没有真信仰,淫乱是一种必然的冲动和倾向,或者诉诸行动,或者藏在心中。

归根到底,所有的淫乱、所有的移情别恋,本质都是没有信仰的结果。肉体的淫乱,永远都反映了属灵的淫乱。这就是为什么,圣经把信仰上的背叛称之为淫乱。上帝斥责拜外邦神的以色列人说:我虽作他们的丈夫,他们却背了我的约。“当一个人违背第七条诫命“不可奸淫”时,他一定首先违背了第一条诫命,“除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肉体的情感的淫乱,一定是信仰上的淫乱的结果,而爱情的忠贞不渝,一定是信仰上忠贞不渝的结果。

对基督徒来说,爱情的意思,就是那位被钉十字架的耶稣,藉着你、通过你去爱另一个被他所爱的人。唯有这样的爱情,能够忠贞不渝,能够深深满足你被爱的渴望。唯有这样的满足,是终极的满足。

如果你不能在耶稣基督里得到最好的爱情和终极的满足,那么你就将永远活在情欲的挣扎、淫乱的试探和深刻的绝望中——即使你像我一样,在身体上暂时保持了忠诚。你就像一辆卡车,上面写着“已安全行驶1万公里”。但那又如何呢,下一秒,你仍然可能活在情欲的挣扎、淫乱的试探和深刻的绝望中,你自己的爱,或对方的美德,都不能保证你还能安全行驶下一个1万公里。

除非在你的婚姻中,有一位伟大的第三者,就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死而复活的耶稣基督。这位伟大的第三者,是世上一切第三者的终结者。只有他才能终结我们在爱情和婚姻中对忠贞的恐惧,满足我们对永恒的饥渴。

很多人在结婚前就把财产算清楚了,连法律也告诉大家,先把钱分清楚。当将来离婚时,你妈出钱买的房子,仍归你妈;我妈出钱买的房子,仍归我妈。这就是说,我们可以住在一起,但我的钱却不是你的钱。这意味着,我的肉体,没有我的存款重要。我可以把身体给你,不能把卡给你。这不叫婚姻,这叫合伙,叫同居,叫性爱协议,叫搭伙过日子,只是不叫婚姻。

你们可能会反驳,说我们这一代人,“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让我告诉你,曾经拥有,就等于从未拥有。圣经中说到“爱”时,爱的一个基本属性就是“永不止息”。在希伯来文中,爱的意思就是在一个不变的盟约中的生命关系。有人说,我的“上一段婚姻”,我的“上一段感情”。我听了,感到挺荒诞的,因为爱不是一段一段的,香肠才是一段一段的。你可以曾经拥有一套房子,现在没有了;你可以曾经拥过一个职位,现在没有了;但你不可能曾经拥有爱,现在却没有了。如果是那样,就不是爱。

你们当中有失恋的人吗,一定有的。我知道也许现在你已经恢复了,你好不容易才从伤心中走出来。但请让我再次挑起你的伤心,我必须对你说:“其实你从来没有爱过。”你只是在渴望爱,你只是在假装爱,你只是在学习和预备着去爱。爱是一种生命的关系,是两个人的灵魂和身体的结合,一旦结合,就无法分开,也不能分开。你怎么可能曾经拥过这样的爱,现在却没有了呢。一段一段的不叫爱,从今日直到永远的才是爱。这样的爱,只有死亡才能分开。

你渴望拥有从今日直到永远的爱吗?你渴望被从今日直到永远的爱所拥有吗?十字架的福音告诉我们,爱一个人就是为一个人受苦,而已经有一位最尊贵的为你受苦了,你已经在那一位受苦的基督里被爱了。愿这永不止息、永不失败的爱,因认识那位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而充满你的生命。

愿在基督的被爱中,爱你们的弟兄——王怡,修订于2014年平安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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