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像空荡荡的教堂
又像没有风的秋天里
金黄色的火把
星期天的橱窗都蒙上了脸
远处传来不能辨识的音乐
每个人都知道那是对上帝的赞美
一个孤独的人走在伦敦的街上
希望遇见基督
却遇见了警察

大地像古老的战场
又像荒废的剧院里
沉睡的舞台
有时我们听见自己的回声
有时我们听见路人的私语
那是从地中海飘来的一句希腊文
说澡堂和斗兽场
就是欧洲最悠久的礼拜堂
一个奴隶坐船去那里
希望遇见基督
却遇见了哲学家

高山像石头的祭坛
江河像血液倒在它的脚下
松树迎风低头
感到自己不配长在这里

一百只羊坐在白云上
有九十九只从祭坛这边
走到祭坛那边
一个失意的人去登山
希望遇见基督
却遇见了和尚

2013.10.11晨更

——摘自《大教堂：二十年诗选》